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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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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拼凑完《圈子圈套三部曲》之后我曾经很郑重地决定不再写什么小说了,倒不是搞什么先封笔又开笔之类的噱头,而是我认为单就绘声绘色地描述一个引人入胜的故事而言,文字远逊于语言。就拿我至为推崇的《三国演义》来说,真正肯把原著抱着通读一遍的不见得很多,普罗大众似乎更愿意有人把三国掰开了揉碎了讲给他听,远的如袁阔成,近的如易中天,当然,罗贯中原先也是在场子里听着评话酝酿他的鸿篇巨制的。话应该讲给别人听,文应该做给自己看,文字似乎更适合抒发自我的东西,比如没人愿听的无病呻吟之类,小说里总是那些人物在说在想,写着写着难免会心生惶惑:“咦,我呢?”

  有些耐着性子看过《圈子圈套三部曲》的朋友对我说,前面的那篇短短的自序以及最后的那篇更短的后话还算有趣,似乎总算透出来一些灵性和才气,而几十万字的正文勉强赖以吸引人的无非是那个故事本身。我深以为然。还有些看不下去三部曲的朋友却爱看我几年前写的那些博客,谆谆地告诫我别写小说了,还是写博客上那些小文,不然我迟早会被自己毁了。群众的眼睛向来是雪亮的。结果我已经有两、三年不再更新博客了(其实当初也不是我自己更新的),以免更多人看过我的博客会愈加不屑于拿起我的小说。

  这个郑重的决定奉行了不到一年,被来自某著名文化出版公司的女孩儿打破了,一直没搞清该女孩儿的职衔,不像编辑、不像策划、不像公关、更不像首脑,不过这些本也不重要。四不像女孩儿在MSN上对我说:“王强老师,考虑到您的身份和影响,我们公司初步可以承诺的首印数是:小说,三十万;随笔、感悟、杂文之类的,十五万。我们头儿说了,您值这个价儿。”我虚心请教为什么小说与非小说的待遇有如此之大的差距,她说是头儿的意思,她也搞不懂,“也许是读者的口味?还是市场的趋势?谁知道。大概是因为您以前写的是小说吧。”

  我算术一向很好,可以作证的是我的女儿,她曾经很自豪地宣称(很遗憾她说的是英语):“在我们班里,我的算术不一定是最棒的;但在我们班的家长里,我爸爸的算术一定是最棒的。”因我曾屡次替她解出班上所有同学(以及他们的家长)无法解出的题目。当年我还曾浪迹于商场许多年(不是自家的买卖,打工而已),沾染了很多铜臭,故而对投入与回报有些概念。所以,三十万与十五万的差别有多大我还是搞得清的,何况还只是“初步”的承诺,暗含着还可以再谈。所以,我就打算再写一篇小说。希望不会有人再问“您怎么会想起写这部小说的”之类的问题,因为我已经主动坦白到了毫无保留、一丝不挂的地步,士可杀不可辱,拜托不要再问了。

  这部小说讲的是九帮网的故事。有朋友也许知道本人于2004年到2005年间曾经做过一个也叫九帮网的网站。不过,请千万别误会,此九帮网非彼九帮网,两者毫不相干,书里的人和事和网站都与我、与我曾做过的网站没有任何瓜葛。当初做的那个九帮网早已死翘翘了,我既不想为其树碑立传也不想让其借尸还魂。之所以借用九帮网这个名字,原因很简单,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尚未被人占用的网站名称了。就像书里的曹原和许克聊的,这年头凡是五个以内字符的任意排列组合几乎都已经被注册成域名了。我也不想无偿地替哪家网站做宣传推广(有偿倒可以考虑,但人家不想),便只得让九帮网这个名字再发挥一次余热。

  我从不自认是什么精英,但也不敢再以草根自诩。有人唾骂,清华出来的也配当草根?混到过外企高位的也配当草根?呸!我就像伊索寓言里的那只蝙蝠,鸟们说我有牙齿怎么可能是鸟,兽们说我有翅膀怎么可能是兽。其实蝙蝠是兽,那我呢?人在边缘,不知道自己是哪一拨的。

  本书里的曹原一直自认是草根,但从不觉得草根的出身会妨碍他做任何事情;身为海归并混迹于外企的许克貌似精英,但外在的东西有多少是真实的?又有多少可以依托呢?

  有不少人看过《圈子圈套》以后总是问我,洪钧是你吗?书里的事有百分之多少是你自己的经历?谢天谢地,应该不会有人看过本书再问我类似的问题了。

  好了,闲言碎语不要讲,就请你接下来看看我写的——别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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